当我被告知自己患有不治之症时,我深爱的男友,却让他的梦中情人夺走了我唯一的慰藉——我的猫咪。她清楚地知道,这只小猫在我化疗期间的陪伴,是我在这世界上的最后寄托。我恳求他们归还我的猫咪,然而男友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,冷冷地说道:“冉冉能看上你的猫,你应该感到荣幸。”我急得口吐鲜血,他却不以为然,冷冰冰地回应:“自作自受,谁让你吃那些辛辣的东西,冉冉已经告诉我了。”最终,当白月光将我的猫咪从十五楼抛下时,我也站在了楼顶的边缘。而男友不顾一切地冲进我的宿舍,从垃圾桶中翻找出我的病历,他彻底崩溃了。
真没料到沈曦冉会重返校园。
那日,我正细心地为喵喵梳理毛发。
记得刚把喵喵领回家时,它身上满是猫癣,脏得不成样子,为了治病,不得不将它的毛发剃了个精光。
现在正值换毛季,喵喵已经不再是那个光秃秃的小可怜了。
我抱着喵喵,忍不住笑出声:「以后咱家就我这个秃头妈妈了。」
我戴上假发,正打算出门给喵喵购置一个更大的猫砂盆。
就在这时,沈曦冉走了进来。
不,更准确地说,是回到了宿舍。
……
沈曦冉,A大的校花,也是我的室友。
她从不提及我这个室友,仿佛我的存在玷污了她的名声。
半年前,她成功步入演艺圈,如今已是娱乐圈里备受瞩目的新星,鲜少回校。
她掏出钥匙,打开门的那一刻,我着实被吓了一跳。
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,嗅了嗅:「这是什么味?周清夏,你还是这么邋遢……还有小猫咪?」
喵喵听到声音,迷迷糊糊地站起身,摇摇晃晃地从窝里走了出来。
沈曦冉眼中立刻闪过一抹亮色:「好可爱!」
她伸手就要去摸。
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我想要阻止。
但沈曦冉轻轻一推,我便撞在了床架上。
喵喵向来怕生,此刻在沈曦冉手中蜷缩成一团。
沈曦冉用另一只手托着喵喵的脖子,就这样将它提了起来。
她淡淡地说:「挺可爱的,我带回去玩两天。」
语气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那一刻,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紧紧攫住了我的心。
救回一只流浪猫,喵喵,那可真是个特别的日子。
那天,我碰见了喵喵。
同时,我被判定了生命的尽头。
晚期癌症,医生告诉我。
他建议化疗加上手术,可能还有一线生机,不过费用昂贵。
我一算,那数字让我选择了保守治疗。
医院那一刻,我听到了医生的叹息。
天哪,头昏眼花。
我吐得天昏地暗,直到嘴里只剩下苦味。
那一瞬间,我差点就拨通了林晔的电话。
林晔,我的男友。
他是A大校董的公子。
我的室友沈曦冉,曾是他的梦中情人。
为了她的演艺梦,她放弃了林晔。
他们分手的那天,林晔一把拉过我:「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。」
我想着林晔那冷漠的眼神,讥讽的话语,还有那不屑的语调。
最终,我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口袋。
就在这时,我听到了草丛里微弱的声音,窸窸窣窣。
喵喵就这样跌跌撞撞地,投入了我的怀抱。
它和我一样,满身是伤。
但不同的是,喵喵还有很长的生命可以期待。
这猫儿怕生,真是胆小得紧。
这么个柔弱的小白团子,轻轻一捏就能没了。
但这个软绵绵的小家伙,打针时竟然一声不吭。
给它抹药的时候,疼得眼睛都皱成一团,它却没反抗。
我可没它这么坚强。
化疗时我全身发抖,只能靠看它的照片撑过去。
夜里摸着一大把掉下的头发,还得它钻进我怀里,我才不至于尖叫。
它就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明。
所以我不能把这猫儿交给沈曦冉,不能让她糟蹋我的宝贝。
我从沈曦冉手中抢过猫儿:"它怕生。"
停顿了下,我又温柔地说:"等它长大些,你回来,我再带它陪你玩。"
沈曦冉的脸瞬间变得扭曲。
"你敢从我手里抢东西?"
她一巴掌打过来:"周清夏,我现在是大明星!"
"你竟敢从我手里抢东西?"
我紧紧抱着猫儿:"对不起。"
她伸手又要抢。
我转身的瞬间,她的手指擦过我的鬓角。
我感到头顶一阵凉意。
转过身,我们两个都愣住了。
沈曦冉手里,竟然抓着我的假发。
她愣了几秒,扔下假发,低声骂了一句。
临走前,她盯着我看了很久。
……而我后来无数次后悔。
如果我当时服个软,会怎样?
如果我跪地求饶,哭着求她放过我,会怎样?
她会不会就放过我的猫儿了呢?
化疗的阶段即将画上句点。
大夫总是劝说我,手术或许是个选择。
我无奈地抚摸着银行卡,苦笑中透露出一丝无奈。
把全部的积蓄投入到一个不确定的未来,真的值得吗?
手头的六千元,足够给心爱的喵喵买许多美味佳肴。
然而,最后一轮化疗,我不能缺席。
至少靶向药物还能报销,我得多准备些止痛药。
万一哪天在清理猫砂时突然倒下,那该如何是好?
在生命的尽头,我必须为喵喵找到一个温暖的新家。
这次治疗的疼痛异常剧烈,几乎让我失去理智,想要用头撞击墙壁。
归来时,心跳加速,步伐踉跄。
看到宿舍门口聚集的人群,我情不自禁地挤了进去。
是沈曦冉,她正搂着我的男友,忠诚的骑士林晔。
他们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,我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。
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,试图夺回箱子。
林晔粗鲁地将我推开,我重重地跌坐在地上。
他厌恶地看着我,冷冷地说:「周清夏,平时我可以容忍你,但你不该欺负冉冉。」
我跪在地上,第二次恳求他:「林晔,求你把喵喵还给我。」
林晔愣了一下,然后指着黑色的箱子,嘲讽道:「你就起了这么土的名字?」
我紧紧抓住他的裤脚,重复着:「求你,把喵喵还给我。」
他嫌恶地后退一步,冷冷地说:「周清夏,摆正你自己的位置。」
「冉冉能看上你的东西,是你的福气。」
说完,他搂着沈曦冉,带着箱子离去。
我不敢再硬抢,担心喵喵会受到伤害。
沈曦冉回头时,那充满恶意的笑容让我心如刀绞。
我感到喉咙一热,一口鲜血喷涌而出。
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,林晔回头的瞬间,脸色铁青。
他似乎想要回来,但沈曦冉挡在前面,语气带着威胁:「清夏呀,昨天又吃辣的了?你刚得牙周炎,可要注意啊!」
林晔愣了愣,收回了脚步,淡淡地说:「活该。」
我又吐出一大口鲜血,心中明白,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不吃辣。
明明,他也应该清楚这一点。
何时首次向林晔求助,已模糊在记忆深处。
在同窗中,我始终处于边缘地带。
虽未遭受欺凌,却也仅仅是幸免于难。
期末社团聚会,我们一行人来到了火锅店。
正当大家欢声笑语时,竞争副团长的部长突然向我发难。
她提议大冒险,要求我一口气喝下三杯火锅汤。
那汤色红得耀眼。
若不从,便要我退出竞争。
我怎能轻易放弃?
然而,饮下后,我立刻冲向卫生间呕吐。
由于动作过猛,手机意外触发了紧急求助功能。
我并未向他人透露,紧急联系人正是林晔。
呕吐声和嘲笑声将我淹没,我只记得后来的情景。
一道身影闯入我们的包厢,林晔出手教训了两个捣乱者。
在我被带出前,他冷冷地警告众人:「想欺负清夏,先掂量掂量自己。」
坐在林晔的副驾驶座上,我泪痕未干,问他为何来救我。
他轻笑一声,说:「我不是你男朋友吗?」
……
沈曦冉出道半年,我以为林晔已经死了心。
然而,他的感情复燃,而我,却彻底心如死灰。
和喵喵一起。
就在一小时前,我为喵喵找到了一个理想的新家。
喵喵本可以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庭。
但半小时前,沈曦冉将喵喵从十五楼抛下。
我拼尽全力,吐血奔跑,才在清洁工大爷动手前,看到了我的喵喵最后一眼。
喵喵本是雪白的,为何现在只剩下一片血红?
即便如此,它还挣扎了几下,它该有多痛啊。
……如果此时有人经过,定会看到。
看到一个剃着寸头,性别不明的大学生,面无表情地掐死了一只猫咪。
我轻轻拨打了领养者的电话,向她表示歉意。
她显得有些惊讶,但很快就表示理解,然后好奇地问:“喵喵是不是找到了更好的家?”
我稍微迟疑了一下,然后回答:“是的,她现在在一个非常快乐的地方……”紧接着,我补充了一句,“在等着我。”
此时,学校里人声鼎沸,热闹非凡。
这真是一个好时机。
我一步步爬上了天台的台阶。
哇,这里好高啊!
接着,我拨通了林晔的电话。
他接通后,有些迟疑地问:“清夏,是你吗?”
我立刻意识到了什么。
他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或生气,而是显得有些心虚。
他知道,他心爱的沈曦冉,伤害了我的喵喵。
我叹了口气,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。
我淡淡地说:“那次,谢谢你的照顾。”
“喵喵已经不在了,我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。”
林晔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:“哪一次?清夏,你在说什么?”
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:“如果沈曦冉打我的时候,我服个软,是不是你们就不会抢走我的喵喵了?”
林晔沉默了片刻:“……她打你了?”
我说:“但是林晔,我会反击的。”
“你知道吗,我也是会反击的,不管用什么方式。”
“我的喵喵在等着我呢。”
林晔开始有些慌乱:“清夏,你要干什么?”
“你冷静一点!你在哪里,我去接你……”
我挂断了电话。
这个时候,学生们都在教室里上课。
没有人会注意到我。
但排课很多,看到的人会很多。
让学校焦头烂额一阵子,会不会让林晔,让校董的儿子后悔一段时间呢?
我真的好想念我的喵喵啊。
……
突然,楼道里的噪声大了起来。
我听到一声怒吼,顺着楼梯越来越近。
林晔的衣服已经皱了。
他新买的鞋子经过楼道的摧残,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。
他喘着粗气,就要来拉我:“跟我下去。”
我迅速踏上了护栏。
他向来冷酷的表情终于破碎。
“清夏……求你……”
这种表情,我从未见过。
他向来只对我冷着脸,对沈曦冉却温柔有加。
而此刻,他的眉头因为焦急而扭曲。
他不敢再前进。
我遥遥地望着他笑了。
我说:“林晔,你可以瞧不起我,可以说我贱,也可以给我一丝温暖再把我踩在脚底。或许我就是这么缺爱的人,是你们不理解的那类可悲的人。”
“但你不应该动我的喵喵。”
“你们不应该动我的喵喵的。”
他“扑通”一声跪下了!
天台上只有他和我,他也不必担心颜面扫地。
他说:“清夏,对不起。”
他说:“你冷静一些,我……”
我把头探出去,他吓得噤了声。
大多数时候,如果从高空往下看,人会瞬间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流动,手脚麻木,心跳也会加速。
由于求生的本能,人会有一种被自己锁死的感觉,抬不动手,迈不动腿。
可是这一刻。
我能感受到,我的那把锁,消失了。
我蓦然吐出一口鲜血。
林晔瞬间苍白了脸色。
他颤抖着抬起手:“你……”
我无所谓地用手背擦擦嘴。
我说:“林晔,你想得到我的原谅吗?”
他立马点点头:“只要你能原谅,我做什么都可……”
我说:“喵喵复活可以吗?”
林晔的神色刹那间灰败。
装什么装呢。
不过是想替他的校董爸爸大事化小而已。
装什么道歉情深呢。
我贪恋过他给过我的一丝温暖,但终究,只有这一丝而已。
我说:“喵喵复活的那一天,我就原谅你们。”
我转过头,身体倾斜。
林晔在身后似乎是飞快奔跑起来,似乎又摔倒了,我听到了肉和骨骼撞击地面的声音。
他最后喊了什么,我听不见了。
又如何呢。
别再遇到这群人了。
恶心。
我不确定自己现在是生是死。
我立在操场的边缘。
眼前是一群身着迷彩、汗流浃背的青年面孔,他们洋溢着青春的气息。
突然,一位同学拍了拍我肩膀:“清夏,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呢?”
我迷惘地扭过头去。
一位社团里的老友熟练地打开一箱矿泉水,递给我几瓶:“等会儿军训的学弟学妹们休息时,我们去分发这些水,争取多招揽一些新人!”
我像是被遥控一样点了点头。
我回想起,这是我大二刚开始时的场景。
我四处望去,阳光有些耀眼。
似乎看到身后另一个社团里,有个身影我很熟悉。
我们的目光相遇,然后林晔和我同时转开了头。
我自嘲地笑了,心里想:难道在生命的最后关头,我还在重温这些往事吗?
而且那时候,林晔还并不认识我。
我把水递给了几个活泼可爱的学妹,她们热情地感谢我,并拿出手机想要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