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于年8月8日出生,清水河县原暖泉乡(现归北堡乡)大阳坪村人。年,日本人占领了清水河,我家就从大阳坪搬到了清水河县仓背后住。小学一出门口靠东的万和厚巷就是日本宪兵队。经常听到日本人把共产*人、革命者捉回去,给往肚子灌煤油、辣椒水,在肚子上踩等惩罚。当时我们仓背后的小学念书,在学校日本人强迫学日语,有个日本教官,哪句口音说不对,用红笤棍在头上打。我们学生听见教日语的来了就用石头把门堵上,从后面跳窗子跑了,基本像我这种情况就没念过书。当时李德恒,李德龙就办了私塾房,教授三字经,百家姓等内容。
日本投降后,清水河县国共进入到内战状态。那时我跑到呼市,时(国民)*府为难民办的补习班,我在那里学了一段时间。解放后清水河县办了一批移民,把我移到狼山县(今属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临河区狼山镇),我在那里又读书,高小毕业。年在狼山县娶了个山西平鲁的女人。她的爷爷是兽医,是清朝的老秀才,便带我学兽医。当学徒下乡驱虫、灌药、防疫。年狼山县撤掉,那里的干部,技术人员都被分到了巴盟,乌海等地,当时我请求回到了清水河。年回到清水河县后,在城关镇兽医站工作,我们三个人(还有小庙子的陈锁堂、张德明)。年国家困难时期,压缩城镇人口,下放基层,我到了清水河县韭菜庄乡,成立起基层兽医站,搞防疫,给牲口看病。年韭菜庄乡和盆地青乡大乡分成小乡,我和带的徒弟分到了盆底青乡。
当时我们兽医叫“末三行,下九流”,基本在社会没有地位。我去了盆地青乡以后,带着一个徒弟,当时就给分了三百元的药品,在盆地青也没有固定的办公地方。到盆地青后,我走访了一下,当时牲畜死亡率很高,牛羊疥癣病很多。盆地青32个村,就有20个村有羊疥癣病,10个村有牛疥癣病。井儿沟(时属新村大队)那养了20头牛,因为牛疥癣死了十来头,老百姓修庙祈祷。我一检查,发现是牛疥癣,疥癣病一严重就是张不开嘴吃不进料,最后就饿死了。为了给牲畜看病,我在那住了一冬天,拿碱水把嘴洗开,把干皮刮掉,冬季不能全身洗,就用“66粉”兑水擦洗,救助了十来头牛。当时由于牛疥癣病,出现了人背粪人拉犁现象。剩下全乡20个村有羊疥癣病,我和徒弟做了一个大铁槽,1.5米长,1米宽,弄上水,每年配上药洗两次,春天剪毛洗一次,秋天剪毛洗一次。用了三年的时间,到年基本控制了疫病。老百姓说我能治好病,对我挺感谢。又恳求我帮助他们把羊不产毛,产量低,收入低,养上鸡下蛋少这些生产问题解决一下。我当时看到老百姓怎样的爱国情况——喂了一口猪,百十来斤,交了任务猪,自家一年吃不上几顿肉饭。清水河是贫困地区,当时我就仿佛感觉到有紧箍咒把我束住了——当时我们叫自负盈亏,以病养医。全国还没有新的办法。当时有个和我一块下乡的畜牧局的干部叫秦玉,我就和他说:“农民养畜怕病,兽医为挣钱盼病,国家要求防病,制度就束缚了!”秦玉就鼓励说给中央人民来信来访办公室写封信。半个月后答复信就到了,信里刘少奇主席亲自批的“希望解放生产力,希望改变生产关系,希望解决基层兽医制度管理,为生产服务,促进生产发展。”乡里的领导看完后让我提改革方案,我提出了搞综合办站,在制度上实行“三包六免费,只收服务费”(包防疫、包治疗、包劁骟,免出诊费、挂号费、检查费、针灸费、注射费、灌药费,大畜收一元服务费,羊收五角服务费,用来解决兽医的生活问题)。由于人员不够,又从2人增加8人,后来最终定给我按中专毕业生一月37元,学徒30元,其他6个人员每人25元,这样兽医综合站就定下来了,搞综合服务。年,刘少奇被打倒,有老百姓说我听的是刘少奇的“黑指示”,造反派将刘少奇的回信批复撕了,将我也弄成刘少奇“黑子弟”,开始批斗我……这其中有个好处是激发老百姓的认识,老百姓说过去我们养羊全身的毛都卖不了1元,现在我们通过家畜改良羊头上的毛都能卖一元,他收1元也不多。从这里老百姓就认识到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搞综合办站的好处。老百姓从中就对比出了共产*以人民为中心,我深有体会到什么叫对不对,人民说了算,*与人民血肉连心。此后一有批斗,老百姓追来,说牲口病了,就得我去看病。去了后,老百姓就说:“哪有病了,怕你吃了亏了,就这住的哇”。我躲过了批斗。
国家三年困难时期,老太婆喂一口猪,杀70斤,供销社收肉就给留猪头猪蹄,支援国家建设,老百姓不说二话。他们的爱国思想激发我一定要好好为老百姓服务。
年,我搞综合办站,坐峰生产大队支部书记叫张润满,他是抗日战争时期的伤残老*员,他问我能不能改良绵羊。我说我现在这种情况……?他就说你不要怕,你搞吧,当时我和县里改良站说了一下,筹了元,我到灰腾梁(察右后旗)种羊场,买了两只公羊,买的半细毛羊,产的是粗毛,第二年又在内蒙古改良站弄了两只斯达夫细毛羊。
当时县把养羊基本放在群众家养,县委书记冯开轩为了老百姓养羊成活率高,号召“十羊二利”(集体的羊放给农户羊,养十只羊,成活后给农民2只,这是针对生产困难县委想的办法),当时张润满养了17只羊,先从他那户开始。当时生产困难,我印象深刻的还有提倡掏十边地,“掏个坡坡,吃个窝窝”,给老百姓解决生活困难,最后也得到批判。前兴泉搞改良羊先是从一户开始,又到全村搞改良,为了推广改良羊,每年剪毛的时候到前兴泉村开现场会,让全乡各生产队长看。羊毛生产从最初的几百元到卖一万元,就将羊改良在全乡广泛推广,有一个十七坡村不搞,最后作对比,前新泉张润满养的十七只羊比十七坡一百二十只羊收入还高。
年,我一下乡就坐在草坡看羊,看羊群结构、看吃草。生产队羊群有土种公羊,也有良种公羊。我看羊吃草,土种羊边走边吃,良种羊吃一片走一片,良种公羊基本都是乏羊,优势不大,我就想如果这样下去,改良会失败。我就找专家探讨,专家说把土种羊去掉,改良羊占到70%~80%,吃草结构就会不一样。我问专家如何能把土种羊去掉,专家说这得下决心建议把土种羊去掉,推广新技术,搞人口授精。年整个冬天,我就计划搞人工授精,在8个行*村,每个行*村设2个人工配种站,共搞16个人工配种站。那时交通不便,我就把器材背到配种站,一个人工配种站需要三十三件器材,其中倍显微镜就需要16台,一冬天我就把器材都弄过去。年,我和同志们商量说“咱们把全乡的土种羊骟了,一群羊只留两个试精公羊,把输精管切断。输精管切断只能试精不能配种。”我们开现场会,教了技术。当时乡里兽医就说:“老武你的责任就大了,这样一搞将来犯错误得坐牢!”我想了一下和同志们说:“既然搞工作,如果不担当,工作就没法做,现在和乡里说了肯定不让搞,这就阻挠咋们的改良发展,如果出事,这个责任我承担,坐牢我也不怕,既然干事业,就得承担责任”。全乡50群羊,骟了多个土种公羊。过了几天乡里领导知道了,找我说:“你咋这么胆大,真有杀牛胆子!”我说不怕,我有计算了。把土种羊骟了,乡里也增加了压力。乡里的书记说:“你这样搞,我的乌纱帽也得丢!”我说“你怕丢乌纱帽,我怕成了历史罪人,咋们搞人工授精,我把器材都弄回来了。”
年开始推开,一个行*村2个配种站,春天就开始人工授精。我搞人工授精影响也比较大,有人说盆底青的母羊守寡呀。有的村把羊放到外面,炒的也挺严重。有人说我是听的刘少奇的“黑指示”,破坏畜牧业,给我带的“帽子”也不少,但是我也没低头。
年,我搞人工授精的事,三个县委书记(李长才、李耀厚、杜忠堂)也知道了。有一天三个县委书记找我说:“你搞人工授精,把全乡的种公羊骟了,这个事情问题大了,失败了我们也不好说”。我将想法谈了以后,他们说:“按你的想法也对,但是你得搞成了,搞不成我们也不好替你说话。”我说:“三个月以后你们下来考察,我要是没弄成,破坏了畜牧业,怎么处理我也心甘情愿,我承担责任。”我们搞配种站,人工授精铺开后,得到行*村的支持,放器材的柜子是老百姓家最好的橱柜。先开了技术员培训会,又把配种站的器材落实了,三个月以后,县委书记下来,去了五个行*村,都配成了良种羊,县委书记特别高兴。
最后又到搞试点的前兴泉村,杀一个对牙羊,杀了70斤,李耀厚书记看完高兴的说:“前些时,在单台子乡,三个干部回来汇报说三个人吃了一只羊,我们犯了错误,李书记我们给你做检查”。李书记走了后,我仔细想了想李书记的话是讽刺清水河的羊小啊,我这个改良过的羊来30个人也吃不完。县委书记又说了,以后不论在全县哪里搞改良,用县委的车联系接公羊,并号召全县向盆地青学习羊改良法。
年,全乡准备搞改良时,我在察右后旗联系买只新疆细毛羊,全部拿新疆细毛羊搞人工配种,我已经把钱给种羊场汇过去,从集宁包了三个车,把包车费也汇去了。我马上要出门,老婆给改善生活,刚好她癫痫病犯了,我老婆正给我做饭,锅也打了,人也晕过去。我非常为难,不去吧,违了约,种羊款也汇去了,车也包下了,不走也不行,走的话老婆也晕过去了,四个孩子哭得厉害。当时卫生院的医生叫赵美兰,听到这个事情,她跑来说:“武叔,你走哇,你不走也挺为难,我姨的问题我解决,我来照顾我姨和孩子们。”我这就去接羊,当时也有人说我什么也不管怎么就走了,但是我去了就按时把种羊接回来。
年后,县委书记在全县算了帐,改良羊毛,是县里供销社收,供销社一年收羊毛36万元,全县其他地方20万只羊,不如盆地青1万只羊的收入,盆地青畜牧业通过家畜改良产值由不足3万元增加到每年50万元。我大致算了一下从年到年20年时间盆地青乡增加收入0万元。
搞了改良配种,综合办站以后,经济问题、技术问题等压力挺大,疫病也挺多。年,我在伊盟开了一个会,当时在开会中间有个领导干部胃出血,缺血,我当时听到后就说,我是O型血,我能不能给这个老同志输血,开会的组织者坚决不允许献血。最后到了晚上12点以后,老同志胃出血解决不了血源问题,一个带队的人找我说,解决不了血源,让我输血,但是得保密。老同志不让开会人员给输血,我便给这位老同志输了毫升血。第二天散会后,要派车送我,我说自己身体没问题,我就回来了。回来以后不到半个医院就告诉她们父亲说“是清水河县盆地青乡兽医站武叔叔给你输的血,当时你不让人家给你输血,最后还是保密输的血。”后来派车来接我,他是内蒙古兽医站副站长叫巴达仁贵,是个马兽医。去了以后说:“你救了我的命,我的身上有你的血液,咋们蒙汉民族团结,你将来兽医站有什么困难,我可以考虑帮助你解决”,又派2名干部长期在盆地青蹲点,给弄的制药设备,有什么困难就及时予以帮助。
年,内蒙畜牧厅知悉盆地青乡兽医综合办站的先进经验,在清水河县盆地青乡召开全区兽医综合办站现场会,多人参加,让我在大会介绍了经验。
那时前兴泉的张润满动员我入*,告诉我要相信*、相信群众,不要忘记为人民服务,“你写入*申请是你的奋斗目标。”我年开始连续写申请,直到到年,县里来的范存元书记,说:“像他这样的人再考验,就考验到棺材里了!我们县里应批准他入*!”年10月,我光荣加入中国共产*。
年12月,中央召开全国科技成果推广会,乌盟盟委推荐让我参加了。县里畜牧局一个副局长说不让我去,乌盟盟委秘书和他说:“现在要实事求是,见物见人,谁搞的让谁参加,你要没搞,就没这个条件。”最后又给我打电话让我去,当时内蒙科委主任陪同我参加会议。在会上我介绍了盆地青兽医站综合办站经验。当时在会上就两个介绍的,一个是介绍小岗村18户农民按红手印,承包到户的经验。我介绍的是清水河县盆地青兽医综合办站经验。此后我感动地痛哭一场,我终于能事实求是的参加会议,在过去我心里一直想:“我就是孙猴子,取回经来唐僧的,犯下错来要孙悟空担!”盆地青乡里兽医站站长是大队书记,我不能当站长,搞事业是我搞,有了表彰就是别人的。
年,盆地青兽医站饲养的种公驴,拴在河湾里,发洪水时驴被淹死了,我们把驴肉炖了一锅,站长也不敢去跟前。当时有个下乡开会的叫贾治威,和我是同学,我说我们煮出一锅驴肉,让他来吃,他说县委书记恰好也在下乡考察,看他们来不来,我灌了1瓶白酒,那时生活困难,书记下乡也没好吃喝。来了边吃边喝,县委书记问我驴肉哪来的,我说:“洪水遭灾,把种公驴淹死了,现在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钱买种公驴。事前供销社要养大轿车,没大骡子,我去和林买了一头架辕骡子,买回骡子后,大队人都要求想发展大骡子,我就去种马厂和厂长说我想买种马回去下马骡,种马场厂长答应了。我带了5个人,种马场厂长说,我的种马你想要哪匹要哪匹,马驹给你带上,然后就到马场套马,套了20匹母马,14匹母马,我一个人能拉5匹母马,带的几个清水河人不敢拉,最后雇当地人送一程,送一程20元,回了盆地青有了母马能下马骡,结果种公驴死了。”县委书记听完说,给凑点钱让他们再买只种公驴,县里就给拨了0元钱。
我当时马上去陕西武功县买了一只种公驴,当时是下乡的干部王厚连和我一块去的。买了驴后,要是包车从武功县到山西朔县就是0元,最后坐零担车(注:车上有人有牲畜,随时可以上下车拉运人畜)50元,等了三天没零担车,王厚连发脾气说:“跟上你把罪受尽了!”第三天才有零担车,坐着到了郑州,我和铁路运输人说,我的驴高烧,等着时间长了不行。让我到编组站说一下,我去说明情况后,零担车换成整车牌子,到天明到了朔县。下车我拉驴,驴转圈子不走,过来人说:“老同志,你不懂,你的驴在车上的时间太长,眼睛看不见了,拴在那让它适应一下再走。”到了朔县,王厚连发脾气,我让他先回去。我一个人拉着驴背着草。去朔县住店,哪里也不要,后来雇了个人给背着东西,我拉着驴,又找了个店。我把驴从朔县接回来,就开始配种下马骡,盆地青乡每个行*村两辆胶车,发展生产。
年前后,老百姓喂鸡,本地母鸡不下蛋,一个月下十几颗鸡蛋,供销社收鸡蛋,老百姓舍不得吃。我到内蒙古畜牧研究所打听到有日本来航鸡,科技人员知道我给农民买鸡,卖给我只来航鸡。到了孵鸡时没电,我听到大同新云乡用煤油灯孵鸡,我去了丰镇兽医站,让给我找一个懂画图的,站长找了一个会画图的,用摩托车带着我去了大同新云乡,考察煤油灯孵鸡。四个煤油灯孵鸡,下面放着水箱,上面放着鸡蛋盘子,水箱里温度固定。我和县食品公司人说了一下,给照着我的图做了一个孵化箱,我回去做了2个煤油灯,用煤油灯给水箱加温,水温保持50摄氏度,我在水箱上面放了一个温度计,水箱温度不行加热水,温度就上来了,6个盘子放了多个蛋,晚上我值班,白天年轻女孩值班。有老百姓捉了一只来航鸡,回去一个月下了25颗蛋,本地鸡下10来颗蛋。为了给老百姓解决生活问题,也为支援国家建设,孵了三年,推广了来*鸡。我养了只鸡在楼里,来捉鸡的太吵,最后站长让我弄走,我从县里要车拉回来给老百姓孵鸡。我也是受老百姓思想的感染。穷苦地区的老百姓的爱国思想特别浓,他们知道,没有国家就没有他们的小家,他们这种思想对我的教育非常深。
当时,每年驴骡的下崽,其中有三种病,死亡占到三分之一,一种是骡驹尿血,一种是骡驹破伤风,一种是驴怀不生,这几种病我一一想办法排除。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向农民学习,有些病农民自己就解决了,我又在实践中总结,向农民学到知识。比如,骡驹尿血,有些农民说去年下的骡驹尿血,今年换个种公马配就不尿血了,这就是特异反应,这种病通过向农民学习也排除了。第二就是骡驹破伤风,传统做法就是立即断脐带,最后有些农民就说我的骡驹生下来就不断脐,舔完血,一站起来,自然崩断脐带就不得破伤风,这些我通过群众调查研究也都解决了。其中最难的问题就是驴怀骡子不生,有些资料写着病症是产前胃堵塞,其实是当时生产队给驴大草大料喂上,不让动,骡驹胎儿太大,灌药灌不进去,灌进去就吐出来,打胎药打不下去。死了我解剖,草把肚子撑的一层一层的。我了解到鸡儿沟有个老吴给生产队养了四头骡驴,他就每天带着出去活动,驴就不得这个病。年,内蒙古开科技成果推广会,我写了报告,我说这个病完全是产前运动不足,由于不运动,骡驹胎儿大,吃进去草排泄不出去,草就一层一层吧肚子撑满了。当时科技成果推广会上科技人员说是妊娠*血症,是中*了,否定了我的观点,说我是乡里的兽医不懂,科技人员还有化验报告。
年,山西兴县开科研协作会,我也参加了,其中有甘肃农业大学留美教授叫蒋次生,蒋次生讲到在山区做实验,将一组驴做产前运动,一组不动,最后运动的就不得病,不运动的就得病。蒋次生说完全是由于当时的制度,老百姓不敢让驴出去活动。
年,我转为国家事业干部。盆地青沟掌村有个高德元买了个驴,他的驴刚好下了个骡子,大驴高烧,骡驹吃不上奶。我点上煤油灯给大驴治病,骡驹饿的没吃的,我让老婆用孙子奶和着米汤给骡驹灌上,三天三夜给把骡驹治活。这个人穷的夏天不穿鞋,给抢救好后特别高兴,七月十五给我送去一条羊腿,我说你穷的自己还不好过,我能要你的东西。我又到供销社买了一双*秋鞋,我说你穿上鞋好好搞生产,你富起来我就满意了。
组织本想让我当乡干部,让我在盆地青当副乡长,我不愿意改行。虽然社会地位低,但是给老百姓能解决实实际际的问题。后来让我去县里兽医站当站长,我当了三年(—年)站长,把县里的疫病控制了。我又申请想下乡,我就把兽医站站长推了,有人说:“别人想当也当不上,你当上还不当”。
我又要求到暖水湾下乡,当时生产责任制,农民广种薄收,老百姓的思想是“不种千亩田,不打万担粮”,广种薄收。在暖水湾我就骑着自行车来回跑了六七年,刚去暖水湾,老百姓的认识就是“他一无权,二无钱,能帮我们干什么”。去了以后我就想给老百姓办一些实实际际的事,就想着老百姓不能广种薄收,让农民退地,不能破坏生态环境。当时暖水湾村20多户人,人均11亩地,基本把荒地都开了。我让农民少种,农民不接受,嫌少种打不下粮食。当时一亩地打一百多斤粮食,冬天羊没草,女人们上山拔草,磨烂几条裤子。那个村解放了几十年仅养了多只羊,养的羊夏肥,冬瘦,春死亡。我想办法怎么让农民少种多收。我看到一个资料,山西搞抗旱丰产沟(也叫蓄水聚肥耕作法),我就到山西兴县看抗旱丰产沟。学会以后,回来和村长六七天挖了一亩丰产田,从科技站要了一袋二胺,种的土豆。秋天挖土豆找到科委的吕达田,让他去测量一下一亩地能产多少,他测量完后,窝土豆,挖了10窝,他算了一下,一窝3斤3两,一亩将近产1万斤。最后挖了多斤。我和老百姓说你们一亩最多0斤,我一亩将近00斤,贪多产量上不去。当时乌盟科技处的马俊英,知悉后到暖水湾召开丰产沟现场会,又买回了丰产沟犁。
后来又开始退耕种草,但是没草籽,我贷了元从山东买草籽,第一年旱地不适宜,又去王桂窑水地种,一亩能长00斤草。张学义书记知道了说:“哪有干部贷款种草的,我给你拨元把贷款还了,利息自己出。”最后还了贷款,给了28元利息。没草籽了,科技站杨先亮让我去科技站库房打扫洒下的沙打旺草籽,我又给村里把草籽背回去,把几道梁都种了草,又给暖水湾村推广种玉米。
年,内蒙古农委主任傅守正下暖水湾考查,问我农民收入多少,我说能到多,我算了一下,我刚到他们收入是多元。傅守正带的秘书说:“现在村里‘五多’草多,畜多,粮多,肥多,钱多”。年中央广播电台采访采访我,那年人均收入就达到6元。其中最典型的有2户农民,有一户叫张觅成,刚开始穷的连兔子也养不起,他有一只猪让我给劁,我看到猪条子挺好,我说你穷的不要劁了,不要吃肉了,养母猪吧,他养母猪养了一年,第二年我从县里弄了良种猪给他背上去,送到暖水湾给他养。他娶的老婆是三岔河的,有些傻,家里有一次窑塌了,上边流土,抱了两个孩子就往外边跑,塌下的土把锅碗瓢盆都打了,别的人都是搬到暖水湾三道沟梁上新窑住,他又搬到沟里面。他有个孩子五六岁,羊群里和羊倌玩,塌下的土把孩子被打坏了,找我。我给群众开会,我给拿了元,众人凑了0多元,把孩子带到呼市,住了几天,医院才给抢救过来,我又帮忙给他批地,搬到梁上住。最典型的就是扶贫工作能把傻的变成精明的,每年下乡我就问他老婆,打了多少粮食,卖了多少钱,我每年去考察。后来他男人说:“她清楚了,不是特别傻了”。有一年记者去了,她说:“武大爷,你能想到我们这家人儿孙满堂不。”
暖水湾最大的贫困就是教育贫困,让孩子们能念书,能有发展前途。我去以后发现当时韩庆坝的一个老师,1米高,骑上驴去暖水湾教书,骑驴还得垫石头。我骑自行车从县里到暖水湾,等我中午吃了饭,他就走了,我想这教不成书。最后我找了个高中毕业生,一个女老师到暖水湾当老师,找了同龄的女孩和作伴,把家给收拾了,铺上地板。这个女老师呆了5年,全村25户培养出28个大中专学生,几个好学生我给送回县二中,其中一个考了山东大学,后到了上海。所以说教育工作挺重要。
在暖水湾,我给调整了种地结构,搞“三三制”三分之一搞精耕细作,三分之一搞粮草轮作,三分之一搞油料,把人均耕地压在7亩。养羊我给推广“三短一长”,配种时间要短,接羔时间要短,母羊恢复濒情时间要长,一年能下二茬羔。村里发展到只羔羊,每年育肥羔羊就卖几百只。在暖水湾我做了点工作,见识也增加了很多。
后来去了些大学生“三下乡”,去了以后大学生愁的说,我们下来进不了农村,就在街上呆几天就回去了。最后老百姓就说,你们去找武大爷,他办的事情都是对农民有利的,农民是欢迎的,让他带着你们三下乡。其中有个农大的团委书记叫王慧明,他第二年回来就找我说:“武大爷,我们三下乡下来的学生满大街,进不了农村,没意思,你能不能带着我们去农村下乡?”我一想是好事情,大学生送文化,送科技,送卫生下乡。从年开始和大学生“三下乡”,开始到老牛坡,又到大阳坪。清水河穷的一个原因就是不让孩子上学,尤其不让女孩上学,我就每年重点到村里让这些大学生教他们家的孩子。比如去了老牛坡有个陈美华,家里穷的要甚没甚,最后,这个孩子想念书,家里不想让念,我们让女大学生给做工作。后来我想他们穷,给赞助一下,我给拿了元,学生们30的,50的给凑了0多元,最后到了清水河职业高中念书,又考到通辽农牧学院,考了研究生,到日本留学,在天津工作。我带大学生“三下乡”活动,有很大影响,考住了多名大学生。
作者简介:
张全载,中共*员,大学文化。现任*协清水河县委员会文史学习委员会主任。
来源:投稿张全载
编辑:董欣
审核:薛宇飞